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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2021年优秀散文:童年·夏天

    时间:2021-08-23 11:08:16 来源:蒲公英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蒲公英阅读网手机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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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2021年优秀散文:童年·夏天

      

      不经意间,夏天就悄悄来到了我们身边。

      突然而至的炎热,竟使此时的我,就像个贪吃的孩子一样,恨不得立马能吃到一支冰冰凉,透心凉的雪糕,就是儿时记忆里的,那种用半透明蜡纸包裹着的,插着圆木棍儿的奶油老冰棒。只是不知,如今这“老”而不再弥坚的肠胃,是否还能经受得起它的寒凉。

      望着窗外白花花的阳光下,躲在浓荫绿树里正在玩笑嬉戏的孩子们,遥远的童年画面,蓦然就袭上了我的心头。

      “池塘边的榕树上,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,操场边的秋千上,只有蝴蝶停在上面。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叽喳喳写个不停,等待着下课,等待着放学,等待游戏的童年……没有人知道为什么,太阳总下到山的那一边,没有人能够告诉为我,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。多少的日子里,总是 一个人面对着天空发呆。就这么好奇就这么幻想,就这样无忧无虑的童年……”罗大佑的这首歌,恰如其分地唱出了多少人做梦也回不去的《童年》。

      正如歌中所唱的一样。童年于我,是雨后彩虹下,校园的池塘边,不顾蚊叮虫咬,与小伙伴们一起欢脱地摸小鱼、斗小虾;是丽日晴空下,操场边的草地上,与小伙伴们高高地抡起手中的衣服,拼命地追逐着美丽的豆娘与红蜻蜓;是落日的余晖里,七八岁的我,奋力地踩着父亲的二八自行车,快乐地掏着横梁下的脚蹬,而车后座上则载着不知怕摔的弟弟,一同炫技式地在操场上疯狂转着圈圈。

      童年于我,是夏日里布满星光的夜晚,在姥姥家停了电的院子里,点着电石灯吃着简单的晚饭,享受着夜风的清凉;是在种满向日葵和玉米的地里,就着家家窗子里漏出的不甚明亮的灯光,和小伙伴们一起玩着总也玩不够的捉迷藏。

      记忆中的夏天,是姥姥给我手工缝制的漂亮连衣裙。我爱它腰身后面的漂亮蝴蝶结,每当我奔跑起来的时候,它就像一只美丽的花蝴蝶,永远追随在我的身后轻盈起舞。那白底碎紫花的府绸面料是父母回家探亲路过xx时,特意跑去王府井买给我的;我爱我脚下踩着的红色塑料小凉鞋,那酽酽的半透明的红,就像高脚玻璃杯里微漾的葡萄酒色,在一片黑白塑料凉鞋的包围中,永远是那样的悦目而又抢眼,不知曾引来小朋友们多少艳羡的目光。

      夏天,抑或是墨蓝天光下,急着与寂寂星光比美的明明灭灭的萤火虫;是姥姥做的美味的素豆角手擀焖面;是清香扑鼻的玉米面槐花拨烂子;是舌尖上轻舔绿豆棒冰和奶油雪糕时的满足和愉悦;是绿皮沙瓤的西瓜被剖开时,那“咔嚓”的一声脆响;是弟弟午睡酣梦时微红的胖乎乎的小脸蛋;是赤着脚在水龙头下冲凉时的快乐;是透过竹帘挤进屋子里的一丝凉风;是碧色纱窗影在砖地上的那方淡淡的绿。

      没有电视的夏天,似乎从未有过寂寞。总是在午休时趁着父母小憩,假寐的我,就从枕头底下偷偷摸出一本小人书悄悄地翻看;或是在晚餐后的明亮灯光下,全家人安坐在写字台或八仙桌的一角,各自忙碌着手中事情。父母似乎永远都在不停地备着课或批改作业;我则总在捧着一本又一本的闲书,深深沉浸在故事里面,与主人公同呼吸共命运;弟弟每每总是乖乖地待在一边画着他的冷热兵器,或者兴致勃勃地捏着橡皮泥玩儿。偶尔,我和弟弟也会发生一些小小的争执,肯定又是这小子在我画的古代仕女图上,擅自添加了数个身着铠甲,手持各种斧钺钩叉的古代勇士……

      有时不待晚餐结束,窗外就有性急的小伙伴在迫不及待地呼朋唤友。每当这个时候,虽然我的心里有些起急,但却不敢不规规矩矩地吃干净碗里的食物。因为家教很严的父亲,餐桌上的礼仪非常之多,我只有在斯斯文文地用完餐后,才能走出家门,与小伙伴们一起在飞蛾扑闪的昏黄灯光下,于修道院式的建筑暗影里,不知疲倦地追逐嬉戏或捉着迷藏。

      现在想来都觉奇怪。小时颇有些怕黑的我,居然在撩人的夜风中,全然不怕空旷岑寂的校园内高大奇特的建筑下,那灰黑色的暗影里夜鸟扑棱着翅膀发出的奇怪响动。就连一俟傍晚都尽量绕着远走,也不愿意接近的那藏有人体和动物标本的仪器室,此时居然也被我完全抛在了脑后。倒是倏然掠过的那些丑陋的蝙蝠,不免让人头皮发麻,心惊不已。

      因为学校的建筑物,除了教学楼是解放后盖的,其余大都是具有百年历史的古老修道院的遗存。所以,在陈旧的屋檐缝隙里,常年住满了叽叽喳喳的麻雀和灰老鼠似的蝙蝠。特别是在夏天的傍晚,成群的蝙蝠会在低空下肆无忌惮地飞来飞去。有淘气的孩子经常会用弹弓绷上石子去打蝙蝠,还有的孩子,有时会把鞋子扒下来用力丢向空中,企图用鞋子扣下来一只蝙蝠玩儿。院里的小薇就曾准确无误地袭击了一只,在扯着蝙蝠的翅膀玩了一阵以后,就索然寡味地把这只倒霉的蝙蝠,塞到了教学楼的排水管道里,并用一团杂物从下面塞住,以防它的逃逸。直至第二天,犹在关心着这只“不幸”蝙蝠命运的我,最终还是耐不住性子地跑去查看,却惊讶地发现,不知何时它已被好心的孩子给放跑了。

      说来,七、八十年代以前的孩子们,因物质匮乏,几乎没有过什么玩具,适龄的课外读物也非常稀少,因放学后基本也没有什么作业,所以,孩子们就把充沛的精力转移到了各种“淘来淘去”。大家挖空心思地利用着大自然可以为我们提供的各种“玩具”。因为,在孩子们眼里,大自然完全就是一本极为丰富的大百科全书。你看,不是就连这丑陋不堪的蝙蝠居然也能成为小孩子的“玩物”吗?

      每到夏天,几把父亲从家乡宜兴带回来的大蒲扇,以及一大瓶绿盈盈的xx花露水,就成了我们家最好的纳凉物件和夏季标配。在没有热水器的年代里,父亲每天傍晚都要烧上一大锅热水供我和弟弟洗澡用。他总是先往从xx背回来的宝贝大铝盆里倒上半盆凉水,再往里慢慢兑些热水,边兑边谆谆告诫我说:倒水时一定要先倒凉水,然后再兑热水,不然试水时,有烫伤的危险。

      为防止起热痱子或遭蚊叮虫咬,有时在洗澡时,母亲还爱往澡盆里滴几滴花露水。洗完澡后,身上不仅有股淡淡的花露水香味,还有一种说不来的清凉感。这大约是普通人家,对洗澡这一再平常不过的夏日之事,最高的礼遇和仪式感了。

      有时在洗完澡后,我和弟弟会坐在用热水擦洗过的凉席上,拿着写有我和弟弟名字的略小些的蒲扇,相互对着使劲扇,凉凉的风裹挟着花露水的香气,呼地扑在身上,顿觉周身通畅,遍体凉爽,说不出的那份惬意。

      花露水用完后,母亲会往瓶子里插一支用有光纸制作的干枝梅,那碧绿色的瓶子衬着玫红色的花瓣,搁在爷爷亲手打制的涂了清漆的赭黄色平柜上,煞是耐看。

      总是在某个阳光晴好的午后,童年的某个画面就不经意地闯入了我的眼眸。曾经的一幕幕过往,就像发了黄的老电影胶片,由此把许许多多的人物、场景无声地串联起来,无限循环地播放着,令我感到无比的温馨和惆怅。

      童年,就像是划过蓝天的鸽哨,迅疾的你还来不及咂摸,那种愉悦的滋味早已转瞬即逝;童年,又像是一只美丽的肥皂泡,幻灭的你还来不及抓紧,它已早就随风而去;童年,更像是一种宝贵的不可再生资源,珍稀而不可复制,你唯有看着它一天天地流逝殆尽,而你却无能为力。

      留恋童年。留恋那夏天的暖风,雨后的彩虹,草叶上的蝴蝶,花朵上的蜜蜂,夕阳下的红蜻蜓,碧纱窗外的苦蝉嘶鸣,以及镇得拔凉的西瓜和爽口的绿豆棒冰,还有夏日里最好的我们……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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