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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优秀个人散文:他乡遇黄荆

    时间:2021-08-21 12:48:48 来源:蒲公英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蒲公英阅读网手机站

    相关热词搜索:个人 散文 黄荆

      优秀个人散文:他乡遇黄荆

      昨天 有很多美好的事物隐藏于记忆的某个角落里,如果不是某一天无意中触碰到,可能永远想不起来,可一旦触碰到,思绪就可能像丝瓜蔓,牵扯长又长,理不断,理还乱。比如说,黄荆。在我老家,黄荆是一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植物,出门就见到,司空见惯,可是上班以后客居异乡,生活在都市的森林里,难觅黄荆的踪影。一天散步,走在一个小花园旁,陡见一簇簇紫色的小花,我忽然激动起来,犹如他乡遇故知,我一下子叫出它的名字:黄荆花!黄荆花!是的,我已二十多年没见这种曾经熟悉花了,犹如二十多年没见的发小,异地邂逅,惊喜相逢。

      我的家乡是丘陵地区,山上长满了各种植物,黄荆是其中的一种。黄荆是马鞭草科,多年生的落叶小灌木植物。虽然是一种喜欢潮湿、肥沃土壤的植物,但是它却具有很强的适应能力,能耐贫瘠、干旱,并且也不容易生病,树皮灰褐色。小枝四棱形,密被柔毛。掌状复叶对生,卵状披针形,背面被灰白色柔毛。夏天开淡紫色小花,组成顶生圆锥花序。生于山坡、路旁及低山灌丛中。

      有谚语说:"教儿须用打黄荆,不打黄荆定不成","黄荆条下出好人”,据说苏轼、苏辙当时他们就曾被母亲程夫人用黄荆条教训过。在我们家乡大人们经常教育熊孩子就用黄荆条,很多父母遇到孩子不听话或在外面闯祸了,或者学习不努力,就会拿起黄荆条来抽打孩子。究其原因,可能是因为黄荆条在农村十分常见,是一种随手可得的枝条。父亲曾告诉我黄荆条打人伤皮不伤骨,容易长记性。

      记得小时候夏天蚊子特别多,傍晚的时候为了驱赶蚊子,很多人就在门口用黄荆叶子熏蚊子,尤其是牛栏里蚊子嗡嗡直叫。记得那时每天傍晚放牛回来,我和弟弟就喜欢弄许多黄荆叶子在牛栏里烧火,浓烟直冒,不一会儿,牛栏里蚊子纷纷逃窜,这天然的驱蚊神器,在农村里俯手可得,小孩子玩火玩得不亦乐乎,虽然经常我和弟弟被浓烟熏得眼泪直流,但玩火的兴趣还乐此不疲。

      在农村里可能是因为黄荆到处可寻,长得太普通了,又长不大,在农民眼里它的价值不高,所以常常把它当柴烧。黄荆长不高又长不粗,但容易长得枝繁叶茂的,当柴禾烧倒不错。黄荆在有些地方还称它为“长不大的树”,有句俗语说黄荆“千年锯不得板,万年架不得桥”,意思是说黄荆这种植物没什么大用处,即便是生长一千年依然很细小,不能锯来当木板,而长一万年也不能用来当桥梁架桥。虽然黄荆注定不能长成参天大树,但它用处还不少。

      记忆中每年六七月份乡亲们喜欢做黄豆酱,人们常常会把发酵的黄豆晾晒在黄荆叶上,长长的黄黄的菌丝和黄荆叶亲密接触,在露水的滋润下发生化学反应,在日月的共同作用下,放到一定的程度才把酱豆移入钵子里,这样晒出的酱既有草木的清香又有浓烈的鲜味。每次母亲让我去搅拌酱的时候,我喜欢偷偷地吃一点,那味道有点咸咸的,香香的,鲜鲜的,估计小时候偷吃酱的小孩不止我一个。

      在南方很多地方,端午节喜欢包粽子,往往在端午节前夕,大人会砍伐一些黄荆条回来,晒干后用火烧掉,而余下的灰就可以用来过滤碱水,这样的天然碱水是制作优质碱水粽子的材料。用它煮的粽子不仅香气四溢,而且还能存放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变质。其实黄荆的嫩叶是能食用的,在有些地方,制作豆豉的时候,就会特意加入黄荆的嫩叶,风味独特。而且它的嫩茎叶还能替代茶叶,在夏季的时候是非常不错的消暑饮品。有些山区的农民,喜欢采摘黄荆的嫩叶来做茶叶,用开水泡一下就能喝,消暑又解渴。但在我的家乡,人们喜欢种茶叶喝茶叶,黄荆叶一般只晒干当引火材。

      生活经验丰富的老人,还喜欢采摘成熟的黄荆籽,晒干以后用它来填充枕头,黄荆籽不仅有助于睡眠,起到安神的作用,而且还能预防颈椎病、改善睡眠质量等。小时候,一到秋天,大人们还经常让我们小孩干一件事:落黄荆籽,那时落黄荆籽不是用来做枕头而是冬天用来取暖。那时候冬天好像特别冷,家家都用火盆,火钵子,需要大量的黄荆籽来煨火,黄荆籽煨火无烟无味,取暖时间还长,是理想的煨火材料。那时候一放学,小伙伴们放下书包,就背起箩筐在房前屋后落黄荆籽,三三两两,有说有笑,夕阳西下时,炊烟袅袅,背着沉甸甸的黄荆籽喜悦地回家,快乐充实的一天与夕阳一起沉醉。如今,农民也都用上了空调,冬天要么开空调要么用上了电取暖器,孩子们再也不用放学以后落黄荆籽了,但同时一好像也失去了落黄荆籽的快乐,失去了那种沉甸甸的收获感,失去了劳动中的喜悦。

      小小细细的黄荆,让我们有敬畏;圆圆黑黑的黄荆籽,让我们有温暖;绿绿盈盈的黄荆叶,让我们有清凉。幼时不懂黄荆的好,再见黄荆,已到中年,看到它,就想起故乡,想起被黄荆条抽过的岁月,往事并不如烟。黄荆还是黄荆,但被黄荆条抽过的人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。在家乡如果嫌弃一个人话多,就批评他说"见黄荆桩都要说一段",呵呵,今天我是否就是这样的人?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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