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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他乡月儿圆散文范文1500字左右

    时间:2022-10-20 10:59:38 来源:蒲公英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蒲公英阅读网手机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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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他乡月儿圆散文范文1500字左右

      陈漾说,她老公突然来了。话里都能听出她开心的模样。我说给你惊喜了吧,她就咯咯咯地笑了。我理解,自打过了春节出来后,半年多了,她好像就没有回去过。她叫我如果没有什么事就早点过去,说她老公已经在家里了。接到她从店里打来的电话,不知道为什么,我竟有点犹豫起来。没办法,我就是个容易把简单的事情往复杂里想的人。见我长久没有吱声,就问我,怎么了?原本已经说好晚上去她那过中秋的,我已买了月饼、红酒,还有一束花。可此刻,我却有点不想去了。于是我就说:我还是不去了吧。为什么呢?她问,不是已经说好了的吗。去还是不去?说真的,我心里不免有些纠结起来。她老公我是见过的,貌似褊忌,给我最初的印象是内荏、有点自恋或自卑,也许还有些心理阴暗。未曾想那只是表象,他其实是个淳朴实诚的人,没有世故圆滑,真切、憨厚、不虚伪。但新结识时,总似有罅隙隐隐于之间,觉得有点隔膜,乖剌、不自在……那还是一年多以前吧。我去她的茶叶店买茶叶,他立在她身边,瘦高个、戴着眼镜,看她在电磁炉上炒菜。她一见到我来了,就露出乐呵呵的笑脸:好些日子没来了,问我是否又出差去了。言语里透出的关心,就让人觉得温暖,曲眉丰颊,那高兴劲儿形于面色,有欣喜、期待的亲切。像是见到亲人一样,这感觉真好。而与她相反,她老公则面色阴晴不定。不是为她对我表现出的热情心怀不悦吧?怅然的神情有点冷淡,怪怪的,让人膈应的慌。“他是咱泉城老乡,叫大明。开公司的,生意做的很大。”她捅了捅立在身边的她老公,向他介绍我。与她的茶叶店相比,我的生意兴许算大些,但也是混口饭吃罢了。我清楚,那是她讲的客气、好听。她说他是她老公,“你们没见过面吧?”我说是啊,你也不带来让我们见见。“这不见着了吗。”她说,“我老公他是很难得来的。”莫不是感情上有点什么问题?我心里嘀咕了一声。怪不得,这么多年来我一次也没有遇见过。她好像是听见了一样,解释道:“家里有两个年事已高的老人,一刻也离不开人呀。”原来是如此。之前我还纳闷,她老公为什么一直呆在家里,不一同出来打拼呢?

      她老公在一旁静静听着,没有作声,吹灰找缝的神情有点严肃又有点漠然。转头看了她一眼后,才朝向我走过来。“哦,是妹夫。”我主动伸出手,同情地把他苦大仇深的表情改为苦大“愁”深。长别离,心里长草的抓挠不好过——纵是不为风月。那种寂寥的日子我也有过体验。“来买茶叶哈?”他一开口,握着他那只白晰的手我楞了一下子。“亏还是当老师的,会说话吗?”她闻之斜眼朝向她老公、嗔怒道,“乡里乡亲的,不是买茶叶就不能来嬉了?”是啊,出门在外,有时候在街上听到一句乡音,仿佛就像遇见了亲人,攀谈一番后相互留下地址,有事没事会常来往走动。陌生在乡音里热络,熟悉了的老乡们都联系紧密,互相关心、互相照应。走过路过或者就近处办事什么的,多会特意来看看、坐坐,唠几句家常。不为别的,大多时候就是来感受一下亲切的乡音。显然,不是常年在外漂泊和闯荡的人是没有体会的。他的问话,多少含着点小心戒备,我还闻到了有些酸味。我能看出来,他非常在乎她。这么些年,我已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,所以我并没有很在意。他不自然地搔着头,两鬓上露出的白发显眼,如果不是年长她许多就是操劳过度。见他在用有点窘促的样子为刚才一开口的唐突买单,我便朝他呵呵笑了一声,打着圆场:妹夫是个笔直的人呢。实在、率性。嘴上这样说着,我心里却在想,真有些像上海人所说的“戆度”,当然在这里是贬词褒用,没有丝毫讥讽或者嘲损之意。因为是老乡,自有一种天然的亲近。但率性的也太可爱了吧。“只要一开口,就知有没有”,不是涉世太浅自以为是,就是缺少点染简单憨直。我知道,这样的人常常知面识心、不事城府,没有那么多弯弯绕。但是,似实还虚的人间、曲曲折折的流水,了无遮掩直统统往往惹人嫌。我就有过因一句白话被打落船下的经历。显而易见,开店做买卖她比他适合,物竞天择,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无处不在。“叫什么妹夫啥一一假模假式的。”轻松、熨帖,她就会说话,总是恰到好处,真诚、朴实,不拘泥里还透出一种洒脱。她告诉我,她老公叫吴用,教书的。她说“你叫他吴老师吧,他喜欢人叫他吴老师。”看了他一眼,她背过身去偷偷地笑了,笑出了声。空气流动了起来。“岂敢称老师,”扶了扶眼镜,他说“还是叫我吴用吧。”这时候他的神态是斯文的,语气也温和。看见他转动着镜片后面的眼睛打量着我,我似乎真的有些回到了课堂上的感觉,想象他在讲台上的模样,料他在学校里一定是个好老师。显然我不是他的学生,他也瞬间就走出了老师的角色。说实话,我多少对他已有些好感了。能感觉出,这是一个外冷里热、内心柔软的人。他有忧郁的气质、带着书卷气。虽然过度分析的神态不讨人喜,可表现出来的沉思样我还是挺欣赏的。不过,透过一圈圈厚厚的镜片,我没有看见他有多少表现出来的老乡见老乡该有的热乎。许是才认识,还生份着。

      但我总隐约感觉到他对我有一丝莫名的排斥,但愿是我过度反应的捕风捉影。“大明不走了,吴用带了野味呢。留下吃饭。”她像是吩咐一样。又转过头来对吴用说,大明也是文化人呢。你们先聊一会儿。当时我公司在新客站旁的秣陵路上,离她大统路市场的茶叶店步行约十来分钟,虽也经常会来坐坐,聊聊天、喝喝茶,但今天确实是来买茶叶的。我说,不了,我就是过来买几斤茶叶。是办公用茶吧?她问。我说是。“今年你茶叶用的快,说明业务好呀,”没想到用茶量多少还是生意好坏的一个指标。我说也没有那么好,大多都是自己员工喝了。“你们是做创意策划的,茶能清心开窍,也是生产力呢,会有产出的。”她的话恁是说的得体又中听。举着炒勺指向店堂的大冰柜,她对她老公说:大明买的是办公用茶,最下层的厚塑料袋里那种。打开冰柜,吴用辨识了半天,拎出两袋,他说不知那一袋是。“吴用啊,吴用,除了教书你还能做些啥呢?”洗过手,她擦着手上的水渍走过来,叹道。口气像是一个母亲在数落儿子,脸上似有愠色,一点也不避有我这个外人在场。他讪讪地笑着、不作声,当然,表情显得不自在。夹在其中,为了化解有些尴尬的气氛,我便谐戏道,“吴用那可是秀才,当老师,那是传授文化知识的劳心者,有所为有所不为,劳心者和劳力者是有分工的。”大约也是一个手不能提,肩不能挑,像我一样分不清韮菜和小麦的人吧,我想。能者多劳,这样的人,偏偏就有一个吃苦耐劳、能够独当一面的女人。巧者劳而知者忧,经验告诉我,他也不会是一个饱食而遨游,泛若不系之舟的人。分明我是想替吴用辩护两句,给个台阶。在外人面前,一个男人是需要面子的,尽管她不把我当外人,可我和她老公还不太熟悉。见他有点悻悻的样子,似乎并不受领。“怎么,伤自尊了?”她自然也觉察到了,白了他一眼。“大明我可不把他当外人。我和你说过的,他给咱介绍了好些顾客,有事时还常借用他的车呢。像自家兄弟一样,他对咱帮衬可不少。”那有什么帮衬,在外谋生不易,乡里乡亲的,只要力所能及,有事情需要帮忙时岂会不搭把手。

      是偶尔有几次帮她去较远的地方提货送货过,为她介绍了不少顾客也不假,那不是应该的吗,再说了也是家乡泉城的白天鹅、金观音茶叶有名气、质量好,买家识货。但她总是念着人家点滴的好处,记得很牢,并自然地把它说出来,让人家心里舒服。她虽然年岁比我小,可待人接物、人情世故参悟的硬是比我还透。“我家吴用就是迂夫子,心重,还小器,但温柔敦厚,内敛老实。”她说“大明,你可别介意。”这夫妻俩,一个活泼、开朗,一个寡言、内向。看得出家里她是大拿,而他也好似愿意放低身段接受。主外主内看禀赋擅长、能力体现,“阴盛阳虚”这种组合在家乡还是会被人垢病的。尤其是让老婆一人常年在外营生的家庭,老公在家里往往都会有被人视作“吃软饭”的压力,想必他也不能例外。而我却认为包容互补、只要合适和谐就好。这时,他给我泡了一杯茶来,说是明前的白天鹅。我欲伸手去接,他已轻轻地放在我面前的几上了,他说“烫。”在老家,热茶是不直接递人的。我早看出来了,他是个心细而且还敏感的人。“吴用,你这个名字有学问啊,”并不是无话找话,谐音“无用”,我确实认为这是个儒雅且具气度境界的好名字。顺手递了一支烟给他,我说,“无用而用,有道、佛的思想精髓呢”。“是吗?”他神情明朗了一些。有些沧桑的额头绉纹很深,像是受过多少生活苦难,或者是常日思考人类命运等重大问题留下的痕迹。大抵他是个内心有些不快乐的人。不用猜测。想起小说《水浒传》中那个满腹经纶,足智多谋,通晓文韬武略,还常常以诸葛亮自比的“智多星”,我说“叫吴用的往往都是有能耐的人呐。”人不露相,陈漾会嫁给他,我就不认为他会是一个“无用”的人。背虽然有点驼了,修长的身高还在,年轻时他定然玉树临风、风度翩翩过,不然怎能抱得陈漾归呢。但眉清目秀、书生意气已无可寻了。他咧了下嘴,将一口浓烟徐徐吐出,看这架势,烟龄不会比我短。同为男人,想到自己一个人背井离乡流落在外,而他则长期分居一个人留守家庭,从某种意义上言之,同是孤家寡人一个,形单影只夜长梦多、总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的。“作为名字,有点意思,但作为人生,毫无意义。”又吸了一口烟,他缓缓吐出。归音吐字、清楚利索,这时候,腹有诗书、十足的老师派头显现出来了。显然是有感而发,我说他这话讲得还真有点辨证的意味。“你懂的,”他笑了,笑的有些艰涩、况味深长。“无用而用,那是坐而论道,生活里派不上用场的,只会徒加痛苦。‘无用’多出于无奈,如果作为俗世的一种追求,不是对现实的反抗就是莫大于心死的悲哀。无用而用是力所不逮的退而求之,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,说说而已,自我安慰罢了。”他说,“深受儒家入世影响的人间,谁会甘于无用呢?夸夸其谈、津津乐道无用而用的,要么就是虚伪,要么就是那些功成名就的人。当然,还有像我爷爷那种大彻大悟的人。”是啊,无为而为、无用而用的高深,在这个急功近利喧嚣尘上的物质社会有多少人能够理解呢,更不用说做到了。

      他告诉我,他这名字是他爷爷取的。他爷爷在那场运动中“犯了错误”,后来死在内蒙的劳改农场了。他说,其实他很不很喜欢他的这个名字。我想,他是知道他名字里所含的禅机和哲学深意的,还有他爷爷一辈子的生活心得和那份良苦用心。我多少也能理解他为什么不喜欢他的这个名字。“不瞒你说,这‘吴用’的生活我已经厌倦了。”都道无城府者矢言直,还真是。他说的有些孤傲,但没有戻气、语调平和。作为教师,显然他还是有知识修养和思想的。我何尝也不对这苟且的生活心生厌倦。可是谁的人生不辛酸,生活不就是不停地修补漏洞百出的一张网吗。胳膊扭不过大腿啊,他岂会不明白。除了接受,还能怎样呢?人生就是在一个一个处境里轮回,得与失、乐与愁是孪生的矛盾。我窃想,对于一个留守男人来说,苦闷是必然的,那会有什么快乐可言。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,无谓的抵抗是徒劳的。虽然对他还不那么了解,但行走江湖阅人无数,果然性格分明还愤世嫉俗,将压抑和焦虑写在脸上,他也并不掩饰。其实我们都是那个推石头的西西弗斯,或者说是被西西弗斯推着的石头。可这是个沉重的话题,我并不想与他展开。“但我就很喜欢他这个名字,”她一边麻利地称茶、包装,一边听我们说话。她说“知无用而始可与言用。无用之为用有更高意义上的人格和精神追求。卑以自牧,谦谦君子也。”她的解读令人刮目相看,融会贯通《庄子》《易经》里朴素又深刻的意涵,看似不经意、嵌入了无痕,如果没有学养和思想岂能脱口而出。我没想到她能这么有针对和流畅地讲出来。后来知道,她曾也是师范毕业的教师,因为意外怀孕又不忍堕胎、超生了,被学校除了名。无怪乎柔软而有韧性,有情商又有智商,不但善于表达自己,更有很强的理解他人的能力,仪姿神态都显示出文化教养,让人愿意和她交往……末了,她一定要我留下来吃饭。说今天有菜,正好她老公也在。我不想留下来吃饭。若是往日,自然是会留下来的,她菜烧得不错。可说不上为什么,今天却觉得有些阑珊,没有兴致,想着早点抽身离去。她说,平常你在我这吃饭还少吗?怎么今天客气起来了?听她这么一说,他竟也十分热情起来,非拉住我不可,说有家里带来的土烧,要和我喝两杯。美不美家乡水。如此,我就白直地坐下了。杯子一碰,乡情在一杯酒里荡漾开来,我与吴用就干了。真是家乡土烧,纯粮烧制,甘洌爽口。这就是家乡味道啊。见陈漾喝的是茶,我说,咋,你不喝酒?她说她不会喝酒。——倒真是的,印象中我还没有见她喝过酒。“你不知道吗?”他张了张嘴,似是还有话要问。却只是无声地吁了一口气,像提着的那个什么终于落地了一样。——明显地,他的状态也变得松弛了,眉目舒展开来。“好喝就多喝几杯,”他把杯子一端,咚的一声,我们又干了一杯。我说你酒量不小。他说彼此彼此。

      “酒满敬人,”他热诚地倾身为我倒酒,说话间、溢出杯外的都流淌到了桌上。他说,今儿个高兴。掏出烟来,递给我一支,并凑过头来替我点上。然后,他又将打火机把桌上浮着的一汪白酒燃着,低下头去,就着蓝色的火焰把叼在嘴巴上的烟点着。正手拿一块抹布走过来的陈漾见之急了:“戆大”,你是想把桌子烧着吗?“岂会。有底层的水护着,面上的酒精烧完后,火就自动灭了。”不是吗?他朝我嘿嘿地笑着,那神情像不像个调皮淘气的孩子呢?我说不清楚。“不懂了吧,这是气氛。我要让大明留下我‘火热’的印象。”许是酒入肚肠,他的话多了起来。他说这酒是他自烧的,每年要烧六百来斤呢。我说那怎么喝得了?他说亲戚朋友送送也要一二百斤,剩下的自喝勉强够。我说你是李白呀,一日须倾三百杯。似有无限深意,他望向她:你不知道我的老婆叫陈漾吗?说着就乐开了。“陈漾说她喜欢我的名字,我何尝又不是呢。可千里之外,她这坛陈酿我常常够不着啊。”陈漾听了作势用筷子戳了他一下,骂了他一声“死鬼。”杯子一端,吴用又一杯下肚。他说,这些年在家里,酿酒、喝酒成了他的事业。将杯子放下,他看看她又朝向我:“大明啊,你说老婆孩子热坑头咋就这么难呢?你可不要说没有这样问过你自己。人活一世,这是最低要求了吧?”是啊,我也不止一次这样问过自己。是为了所谓的自我价值的实现吗,还是其他的执念太深、身不由己?“仅从这一点上说,我就是个失败者啊。”吴用说,知我者谓我心忧,不知我者谓我何求,他是真想叫陈漾早日盘了店回家。话里话外透出许多感慨,多多少少有我们相似的无奈与不甘。这又让我对他最初的印象有了改变。“我老公可不是个失败者!”陈漾打断了他似是倾诉一样的絮语。她告诉我,吴用不但教出了家里两个重点大学的大学生,还获得过省里的“红烛教师奖励”和“春蚕奖”,连年被街道评为孝子。她说“你不知道,忍辱负重、含辛茹苦,其实这个家他当着呢。”真令我肃然起敬,我端起杯子站了起来,“了不起!”我由衷地说道,我要再敬他一杯。“恨不能信马由缰,陪老婆千里闯荡,”吴用说,无以解忧,只得日日杜康。杯子一端,我又陪他喝了一杯。他说:“酒量就是这样炼出来的!”这貌似的潇洒里,夹杂着太多的苍凉、酸楚、愁绪还有其他的什么意味。“可‘商人’重利轻别离,说是一两月,转眼小半年,再不来,都快认不着了。”他问我:大明,你说,钱就有那么重要吗?“陈漾开店这几年,是赚了些钱,你生意做得大,或许赚得更多些,可失去的是否也更多?又岂是钱能买得回来的?”“说什么呢?没钱怎么会有老婆孩子热坑头?没钱,怎样供养两个读大学的孩子?”“吃菜,吃菜,”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块野猪内,她叫他慢些喝,说他像根竹竿一样的身子,要多吃肉。

      “从前我是何等的英俊潇洒,可不是这个样子的。”“是,是,还风流倜傥呢。还没醉就说酒话了。”“让大明见笑了。”——陈漾低声说过就不作声了。无论如何,这才是人间烟火、岁月静好啊。这场景让我有点羡慕,又有点伤感。酒是家乡酒,菜是家乡菜,人是家乡人,可我却有点心不在焉了。满上,满上。那天喝了多少酒,说了什么话,都已忘记了。但临别时,他说的“下次来给你带一壶土烧,”犹还记得……去还是不去呢?还真有些举棋不定。很明显,这是小题大做了。可生活常常就这么拧巴。我还是对她说,我就不去了吧。“怎么,心里有鬼啊?”我调侃道,还不是为了不影响你们夫妻俩交流。其实,我是怕再给她老公又添什么新猜忌。如果说我对她有什么想法,不知道我的内心敢不敢承认,但若是说,发乎于情止乎于礼,想必还是会有人不信。认识她十几年了,我们已相处的像兄妹一样,有了一种亲情。远离家乡、孤独在外的人,都珍视那份可以相互取暖、排遣寂寞的情感。“多想什么呢!”她说,她老公来了就问我有没有回泉城,倘若没有回就叫我过去一起过节。他已在家里准备了。见我半天不出声,她有点生气,“怎么这样扭捏。那你一个人在阳台上看月亮吧!”我带着些戏谑说,“好呀。顺便听听你们讲些什么久别胜新婚的情话。”我住的大柏树地铁站边上的公寓,距她东宝兴路旁的家很近,坐地铁只有三站路。我常开玩笑说,站在阳台上就能看到她家,还能听到她的说话。“不正经。”说真的,我老公对你印象蛮好的,她说,还给我带来了土烧。我知道她老公心重。虽人到中年,但玲珑大方,长的秀气,一笑两个酒窝,又不乏茶的温润雅致和体己的成熟女人孤身在外,怎不让人牵肠挂肚?同样作为男人,我体谅、同情并且理解他。“来吧!吴用他带了很多菜,有安仁鱼头、自糟肚肠、鲜灰树花……都是家乡味道。”她说今天会早些关店。说了声等你,就顾自地挂了电话。她家我去过数次,离火车站、长途汽车站很近,出来、回去都很方便。还紧邻她开店的茶叶市场,走过去也只二十来分钟。在上海买房是我给她的建议,当时她手头有了些钱,是在老家盖房还是在上海买房犹豫不定。选房、买房的时候,是我陪同她一起去的。房价疯长,现在已增值的有些夸张了。就这样磨蹭着,我在一壶金观音里虚度了半天。当日路过她的茶叶店,正是她橱窗里的金观音茶叶让我止住了脚步。为什么人们对家乡的人和物都有特殊的感情呢?这是集体的无意识还是个人的下意识,谁也说不清楚。这时,她又打电话来了。说她已回到家了,问我出来了没有。我还想推辞,她老公说话了:“老兄,你不会不来了吧?非要我给你打电话?陈漾说我小气,我看你也不大方。”他说,今儿过节,来吧,一起聚聚,喝两杯。我们等你。或许我踌躇中等待的就是吴用他的这通电话。其实,在心里,我是很想去的。他一番快人快语,消除了我不该有的顾虑,颠覆了先前我对他的所有成见。我怀疑之前确实该是我自己想多了。亲不亲故乡人,如果再不欣然应承,那真有却之不恭、是好赖不分了。我说,我马上就到……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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