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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时间:2021-12-15 11:24:07 来源:蒲公英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蒲公英阅读网手机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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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山中,那难忘的青春岁月散文随笔

      打开记忆的文档,浏览人生的目录,“大南山”、“麻天岭”几个字眼,格外醒目,她一直在我记忆的海洋中跳跃。如果说退休是事业生涯的结束,那么,这里就是我事业起步的开端。

      在那片大山中,在那深深的山坳里,存储的是我青春的档案,用现在时髦的话说:花样年华的季节。蔚县大南山,像一道连绵的自然屏障,横贯东西,山山相连,峰峰耸峙,直插云天。进入蔚县大南山腹地,翻过高高的麻天岭,大山褶皱中一个叫南沟的小山村的东面山坳里,就是我们工作和生活的家园——“217微波站”。一个略带神秘色彩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。说她神秘,是因为选址、投资、建设、选调工作人员,都是在极其严格的政治条件的控制和要求下进行的。当时能被选调上的人员,都备感荣幸、自豪。在那时的人际环境中,周围同伴们的羡慕和称赞溢于言表,不亚于高考“金榜提名”。领导说的“你们是从全县三十八万人民中调选出来的,你们将肩负重任”的话,在我们每个人心中都鼓荡起了东风,让人豪情满怀,壮志在胸。我当时被抽调时告知的信息:发军装,不发领章帽徽,必要时就发,什么是“必要时”,不得而知,只知道:光荣、幸运。选调上来的人员一共有28人,七名女生,一水的北京、天津和本市知青,男同胞全部是本土当年转业、复员的退役军人。“我们来自五湖四海,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。”在县里培训,一切由县武装部代管。在市里学习,吃住在军分区一切由军分区代管。

      1971年秋季的一天,在县城一个多月的紧张培训学习结束后,单位的解放牌卡车载着我们对新生活的热切企盼、对未来工作岗位的美好憧憬,正式进入了大南山腹地的南沟——这个陌生新奇的家园。生活区,建在坐北向南一架大山的陡坡上。远远望去,像是用积木搭建而成酷似“国”字形的图案。院墙像缩小版的长城,逶迤蜿蜒顺山势而筑,三排红砖瓦房,由低到高劈山凿石而建,由恰似庙宇里的高高台阶相连相通。最下面第一排房子前,稍平坦点的一块台地算是院子,依次排开的是食堂、饭厅、库房、车库。顺坡势拾阶而上,次第是第二排、第三排。与第一排不同的是,这两排房子都带有宽大的后走廊,第一为了防寒,第二为了安全。“狼来了”是常有的事。

      我们入住后,清晨两次亲眼看见狼就蹲在我们宿舍窗外的鸡窝上。工程收尾人员及男生住在第二排宿舍,第三排房东面第一间是“站长室”,然后一字排开是女生宿舍,其他房子作为他用。工作区,在与生活区只有一涧之隔的大山山顶。这座山山势雄壮巍峨,高峻挺拔,直插云宵,像是挡在生活区面前的一架天然屏风。通向山巅的环山公路,从涧底一直修到山顶,蛇形盘延而上,有二十多华里长,投资修筑这条公路的费用,当时高的令人咋舌,用工程人员话说:路面是用人民币铺出来的。山顶工程更富有神秘色彩。山顶被劈开凿空,钢架水泥浇注,工程完工后,合拢回填,封山植被,恢复原形。暴露在外的:西面隐蔽处一巨型大锅天线,一扇大铁门。山顶,合拢回填了太多的故事,大铁门里,掩藏着的是当年高层决策者们“指点江山”的宏伟蓝图。四十年后,当我又重新站在这高山之巅,环顾周野,众峰皆在脚下,领略山之雄姿,岭之葱茏、森林之茂密、桦林之俊秀时,遥想当年,美丽自然的山上,是怎样一场轰轰烈烈的工程场面呵。岁月被风卷去,沉迹依然留痕,呼呼的山风在我耳边低低细语,向我诉说着当年的曾经……

      1971年秋,“217”站的全体工作人员就已全部上站到位,但却迟迟不能进入正常工作程序。站,只是个华丽的空壳,当时还没有没有装机,一直处于待命装机状态。站里所有的人都在引颈巴望、热切期待着“上边”尽快下达装机命令。站上的人员每天除了自学专业的通信技术外,就是参加劳动。挖菜窖、盖鸡窝、修整院落,一切都是安家后的从长计议。为了保护山顶上机房的安全,不被“阶级敌人破坏”,不论是“机务”班,还是“电力”班,两男两女为一组,轮流上山顶“小生活区”值班,在机房周边巡视。多数时由于在站人员紧张,经常是两男一女、或两个男生上山值班。第二年的秋季阳历八月下旬,一天早晨醒来,漫山遍野一片皆白,整个生活区仿佛变成了美妙的童话世界,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降落了,足有半尺厚,因此这一年早早的就封山了。 这里的海拔高度是2800多米,无霜期只有百余天,大山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小山村,大都生活贫困,由于不可抗拒的自然环境,只能种土豆和莜麦,长年没有新鲜蔬菜,各种时令野菜是调济生活的主角儿。

      春天的甜苣菜,家家都储存一到两缸,然后依次是野山葱、野韭菜等还有好多叫不上名儿来的野菜,此消彼长。隆冬的一天,轮到我值班了,由于在站人员紧张,我与两个男生一道上了山。到达山顶机房的山路,已被大雪封死,道路的盘山拐弯处,山风将积雪堆砌的有一人多深,车无法通行。我们三个人各背着从食堂打来的米、面、油、白菜、土豆等,踏着厚厚的积雪,绕道从小路艰难地爬向山顶。为了安全,又怕与野兽遭遇,往往上山时都要带上站里的那条大黄狗。山顶上的生活区,因为是临时所用,所以很是简陋。三间平房建在机房后面的向阳处。在山上值班很是寂寞,满眼全是山,除了山还是山,山山相连,高低蜿蜒与天际相接。值班人员,每天除了去机房周围巡视外,就是在屋里做饭、吃饭、睡觉。当时我的工资每月二十八元,我攒了好久才买了个“红星牌”半导体收音机,在那个年代这就是奢侈品,我爱若珍宝。在那大山的顶峰,信号特别的好。《我爱五指山,我爱万全河》《山丹丹花开红艳艳。等美妙的歌曲,驱赶了我太多的寂寞,给了我如同听到天籁之音般的精神享受,同时她也是当时我所有信息渠道的唯一来源。

      那时,无论是在山下生活区,还是在山上值班,除了站里的几个人外,对外界没有任何接触,更没有通信联络渠道,摇把子的磁石电话只有站长屋里才有,报纸每星期送一次,每次都是一大落,新闻早就成了旧闻,凡是看到的都是过去的。就是这次在山顶值班时,发生了一件让我至今想起来都毛骨悚然的恐怖事情。一天早晨吃完饭,为了打牙祭,两个男生扛着枪,去附近的森林打猎,他们说一会儿就回来,不会走太远。于是,我从上午等到中午;又从中午等到下午;又等到晚上,仍不见两人回来的踪影。晚上十一点多了,还没有回来,我怕极了,就想给山下的生活区打电话,报告情况,可摇把子电话的电话线早被肆虐的山风刮断了,听筒里没有一丝音响。这时我茫然不知所措,怕他们出事儿,怕这么大的大山里就我一个人,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烟,要是真有“阶级敌人”乘着夜黑风高时来搞破坏怎么办?这时,我忽然听到门口有“咯吱、咯吱”踏积雪走路的脚步声,这声音到门口停住了,我狂喜的正要拉开房门,就在这一刹那,我突然僵住了,要是他们回来了为什么不敲门?“哎呀,不好了,肯定是坏人”。我的头“嗡”得一下就大了,心怦怦直跳,都快奔到嗓子眼儿了,我顺手抄起了铲煤用的铁锹,紧靠着墙等着突然爆发的那一刻。

      我竖起耳朵,门外是阵阵呼啸而过的山风,没有了别的声音。其实“此时无声胜有声”更为可怕。我身体僵硬了一会儿,刚松口气儿,抹了一把冰冷的汗水,正想到床边坐一会儿,忽然,那个“咯吱、咯吱”的踏雪声儿,又由远而近的来了,我的心又揪了起来,恐慌的毛骨悚然,双手紧握锹把。这个可怕的声音到了门口又戛然而止,我惊吓的浑身酸软,几乎要瘫倒,但意志告诉我:一定要挺住!实际上,我与室外只有一层薄薄的门板相隔。我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再仔细听:“哎呀,糟了”,有轻轻扣击门板的“咚咚”声。“这回我真得死定了”,绝望、惊恐的笼罩几乎要将我击垮,但我仍然还是手持铁锹,强压心跳,等着最坏的那一刻的到来。其实当时我很想把灯关掉,总想着外面的“坏人”,不知从哪个裂隙小缝儿,清清楚楚的看到屋里的我。但我没有勇气去门口处拉那个灯绳儿。在极度的恐惧中,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突然听到门外有了杂沓的“咯吱、咯吱”的踏雪声,心想这次真的是“再劫难逃了”,听声音像是“坏人”又多了。正当我积蓄全身力量准备拼的时候,“开门儿!快开门儿!”“咯吱、咯吱”的脚步声还没到门口,大声的呼喊就传了进来,是他们,是他们回来了,他们俩终于回来了。原来他俩去林子里打猎,由于林子大,雪又厚,很快就迷失了方向,怎么走也走不出林子,天慢慢黑了下来,伸手不见五指,漫山遍野一片黢黑,眼前的树干倒像一个个站立的人影,他们就更慌了手脚,心想雪厚、林深、风大、寒冷,非冻死不可。忽然,他们在无尽的黑夜中,看到远处山顶上有一个小亮点,他们断定那就是我们的生活区。于是,就瞄着如豆的亮点往前走,越走,亮点越大,他们在黑暗中找到了方向,“抬头望见了北斗星”。夜已经很深了,他们深怕我关灯睡觉,那样他们就真得再也回不来了,其实他们那里知道,我也正在经受一场恐怖的折磨。当他们俩进来时,浑身都是冰与雪裹着的“铠甲”。风刮到门口的积雪,已有半腿深。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进林子打猎的,打猎也是有门道有讲究的。当时站上的站长最爱打猎,成天背着枪在山上转游,每次都有收获。其中他打到最多的是狍子,因此人送绰号“狍子站长”。

      那时食堂里经常可以吃到狍子肉,手抓狍子肉、狍子肉陷饺子等,但吃什么都草腥味十足,太纯天然了。山上没有“心脏”的机房,我们也常去“视察”。打开大铁门,一股阴冷的霉气会扑面而来。长长的隧道,也就是延伸至机房的走廊,两侧昏暗的灯光一直会引领你至地下建筑物的心脏:钢筋水泥架构、宽大阴森、潮气扑鼻,回音绕梁……在山上值班也有非常享受的时候,这要看季节。春天来了,大山卸下了枯黄的冬装,披上了翠绿的霓裳,山之巅,是最先迎接太阳的地方。清晨,太阳喷薄欲出,霞光万丈,山野生机盎然,草林葱茏青翠。脚下的叠嶂重峦,被翻滚的云涛裹挟缠绕,不经意间,云涛遮盖了全部的沟壑山峦,平铺直通天际,云海茫茫,无际无涯,宛若仙境。站在两山之间的垭口,任凭那如丝如缕;如棉如絮的云雾追赶着,从我的身边;从我的胸前;从整个垭口,飞奔流泻而下。我看到的是过眼的云烟,耳畔听到的是呼呼的风声。云,就是烟,烟,就是风。秋季,山峦由墨绿的夏装渐变成了多彩的盛装,更加妩媚多姿。一片桔红;一片金黄,那是成熟了的片片沙棘。在这样的高山之巅,人迹罕至,沙棘没有人采摘,没有人为的破坏。串串沙棘坠弯了枝条,个个颗粒饱满,酸甜可口。在沙棘丛前,我常常是无从下手,沙棘的刺儿针针锋芒毕露,颗粒还没有吃到嘴里,口腔里的口水像泉涌一样,早已满满的不停下咽。第一年,在等待装机中度过。第二年,仍然是在继续等待中。

      时间久了,大山里的封闭生活无聊而单调、枯燥又乏味。站上的我们都正值青春年华,是最具活力和爆发力的岁月,可是大山却挡住了我们的一切,切断了我们和外界的一切联系。每天生活的内容就是下山、上山;然后又是下山、上山,没有任何娱乐。站里的那辆卡车,装载着我们生活的全部内容:食粮、蔬菜、用品、信息、物资等,他是我们生活的保障。卡车的每一次下山、回山,都紧牵着站上每个人的神经,他是我们唯一能通往山外的交通工具。寂寞的生活,使不少人学会了喝酒。那时,只要食堂里做了稍好的菜,或是又有了野味儿,男人们就会分头聚在一起喝酒,推杯换盏地喝到尽兴。酒可以消磨时间,驱赶寂寞。在这样的群体氛围中,我也学会了喝酒,喝完酒后觉得很兴奋、很舒服,并很快就能进入梦乡。县武装部在县城的北关外有稻田,春季插秧时节,站上全体人员下山去帮着突击插秧。插秧时两腿长时间浸泡在泥水里,小风一吹,腿上裂满了细小的裂口,再加上蚂蝗叮咬,很是难熬。秋季收割脱粒,腰酸背疼。不过这样就可以分到一些稻谷,站上食堂的生活可以得到些改善,那时能吃到大米饭,绝对是美味。几十户人家的南沟村,离站上二里多地。站里有些男人们熟谙村里的情况:村里谁和谁是近亲结婚,谁家媳妇好看,谁家的鸡蛋便宜,谁家的山药好吃……

      无聊中自寻乐趣。那时的鸡蛋三毛多钱一斤,到村里去买鸡蛋,也是我们的一大乐事。几人结伴而行,抄小路一会儿就到了村里,然后在男同胞们的引领下,走东家,串西家,挑挑拣拣,满载而归。村里老百姓的住房,大都是用石头垒砌而成,老远望去,像是一片随便堆砌的乱石,高高低低,参差不齐。老百姓的家里,也大都是一条大炕,一个连炕锅台,地下除了水缸、菜缸,别无他物。好的人家最多有个红柜,上面摆着装满了红水、黄水、粉水的酒瓶子,我不解其意,问女主人“这是干什么用的?”女人们开怀地说“哎—,为了好看呗,是用山坡上的野花儿泡的”。美,是不嫌贫爱富的,是人心灵追求的自然流淌。第三年,装机,仍然在等待中。时间磨没了人们的激情,剩下的是无奈和苦闷。同时也给了我们更多的了解大山的机会。夏天,在上山时的小路上,浓浓密密的草丛中,偶尔会有个把蚕豆粒大小、红红鲜鲜的小果子探头探脑,经不住采摘下来,酸甜可口,很爽,后来听老乡说,那是野草莓,蓄根的。夏季,山里的天气多变幻,一块云彩飘来,就是一阵雨,大雨过后,很快又艳阳高照,这时山坡上的草丛里,神奇般地会冒出各种蘑菇。“马皮炮”个大洁白;“香蓿”伞小,伞盖略带暗黄;“金针”最普通,还有别的叫不上名字的野生蘑。

      一次我看到绿绿的草丛里有株特大的、白白胖胖的“马皮炮”,高兴的赶紧伸手去采,当快触及到蘑菇的伞盖时,吓得我立马缩回了手,扭头就跑,原来是一条蛇翻着白肚皮再晒太阳,真是吓死人了。秋季,约上要好同事,去离站再远一点的山坡上采榛子。榛子长在灌木枝条上,有毛茸茸的外壳包裹着,在那时能吃上榛子真是美事,这都是大山对我们的无私馈赠。让我醉心的,还是在山顶上值班时,默默地站在那里,看那起伏跌宕的山脉,看那诡异漂浮不定的飞云,看那苍山崖壁照鹰影。翠黛悠悠,发我旷古之幽怀,真是魂荡天外。山,给了我灵感,让苍穹入胸,豪情满怀。在等待中,近四年的时间,悄悄从我们身边溜过。其实,从一九七一年秋,我们全体人员上站,那时命运就早已注定了这个站是永远都不会有开始的结局。上层发生了变化,传播的线路进行了调整,我们这个“217”站,也就是在1971年秋,我们刚上站不久,就在上面的调整中“流产”了。

      四年后这个站宣布撤销,人员全部重新安排。几十年后,当我与一些同事,又来到站上生活区的原址,看到的是:这里早已成了一片瓦砾碎石的废墟,还没被拆掉的车库成了南沟村一农民的羊圈。昔日生活区的生机,昨日决策者们的“蓝图”,被荒凉淹没,被蒿草覆盖。这里所有的一切,虽早已落幕,但留在这里的青春岁月,几年的大山生活,几年的磨砺等待,过眼云烟的蹉跎,没有随风飘去,而是永远留在我的记忆档案中,并不断被复制刷新。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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