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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散文 :初秋,我又想起老院那棵枣树

    时间:2021-08-26 11:28:37 来源:蒲公英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蒲公英阅读网手机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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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散文 :初秋,我又想起老院那棵枣树

      “夜雨做成秋,恰上心头。”每当立秋时候,总爱带着妻儿回到当年的老院,坐在那棵和我差不多年岁的老枣树的身边,看门口山岗密层层的枫叶,将微微泛起羞涩的金黄的光辉贴在脸上;看温润的秋风吮吸着草尖的甘露,向着小院袅袅的炊烟缓缓而行;感受秋风送来米香和蒿草的气息,如爷爷烟杆儿上的红灰,温和酡红中温暖着生我养我的斗方小院。

      小院不大,面朝山坡。初秋暮色虽近,小院里的灯却不用早点。等西山落日的红霞退尽,当空的云彩安抚完浪漫的猜想,老枣树枝上挂着的院灯才粉墨登场。柔和的院灯,橘红色的光辉就像一双神奇的眼睛,招呼家人围坐在老枣树下,晚餐开始了。小餐桌热腾腾的南瓜素粥,盘中的红烧茄子、韭花炒蛋,浅篓里新煮的玉米、黄橙橙的窝头,和着一小把带着晶莹水滴的嫩绿小葱,一桌丰盛的美食,全是自家园中的小获。再加一小杯清酌,一天的劳累在各自安闲的诉说中消逝得无影无踪。此时,着一件对襟,品一杯清茶,听草根促织和旋,念树上蝉去无踪,不摇“羽扇”自风凉,初秋的性情就这么温和。

      小院的枣树,是爷爷去世那年亲手栽下的,近一个甲子,老枣树还倔强地站在院里。它黑黢黢的树皮,皴裂的粗硬的树杈,象虬龙一样伸向四面八方。高高的树干,比屋脊还要高出很多。

      每年,桃红李白之后,老枣树从一冬的沉睡中醒来,继而花苞绽放,蜂飞蝶舞。春天的时候,奶奶便在枣树下纺线,织布,做鞋,缝衣。夏日,温馨的阳光催开一树枣花,黄灿灿的枣花布满枝头,像美人头上戴的凤冠,金光闪烁。

      整个夏天,遮天蔽日的树上挂满了串串青果,泛白的,浅绿的,金黄的,其五彩的颜色在立秋时节更让人捉摸不透。儿时的我树荫下看书,画画,数青果,透过叶子间零星射下的珍贵的阳光,搜寻着小青果点点的红晕,盼望着立秋,盼望着上树,盼望着品尝的甜美的果实。杜甫“庭前八月梨枣熟,一日上树能千回。”然而刚刚七月,立秋后还没几天,我一日上树几十回,想来总不为过。

      飒飒秋雨中,椭枣染红颜。老枣树吮吸着不期而至的场场秋雨,只几个夜晚,满怀的小青枣情窦初开,羞涩的小脸偷窥着自己的情爱,刹那间,一颗颗炽热的心表露出来,大大方方地挂满枝头。这时的我更加忙碌,不顾花斑狗假怒,不理鸡鸭鹅呵斥,拿几根长短不一的竹竿,满枝头扑打着光灿灿的玛瑙,任其落在铺满枣叶的地上,跳跃着,拥抱着,如玑似珠,撩拨得心在胸膛里乱跳。

      以后的日子就两个字:“晒”和“盼”。晒沁我心甜的红枣、盼我期待已久的幸福。在天井里,在房顶上,端着笸箩,和着秋天的暖阳,品味着阳光下的甜美,憧憬着冬日那味美香甜的枣粥、春节那沾满红枣的年糕,享受那无与伦比的温暖童年。

      也有央求,央求老娘补我爬烂的裤脚,缝即将掉底的鞋子。

      时光荏苒,转眼流年。随着我的渐渐长大,特别是奶奶和爸妈的相继离世,忙于求学和工作的我离老院越来越远,直至人到中年,小院的影响才有渐次明朗,并生出莫名的冲动。我时常来小院修缮房屋,清除杂草,种瓜种菜,感念着老院角角落落的往事。周末的时候,有时还住在老院,尽可能不让它孤单。

      “居人几番老,枣树未成槎。”老枣树让我目睹了它蓬勃的岁月,而我又陪伴着它暮年的时光。爷爷栽树时,如果猜想到这棵树在儿孙心中的分量,会有多么满足!

      老枣树生在小院,也生长在我的心里。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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