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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高中作文:父亲不多言

    时间:2021-08-26 11:26:50 来源:蒲公英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蒲公英阅读网手机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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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高中作文:父亲不多言

      前几天开车,和父亲一起陪母亲看病。等红绿灯的时候,我忙拿出手机翻看医生发来约号信息没,绿灯亮了,我毫不知觉。父亲在我的方向盘轻轻叩了几下,也不多言,我一惊,不好意思地笑了,继续驱车向前。在下一个红绿灯路口,我又准备看医生的信息,在我的动作没有开始前,父亲又轻轻叩了几下。我很不好意思望向窗外,不敢接父亲的眼神。

      印象中,父亲没有大声呵斥过我们。犯了错,父亲会跟我们讲清道理,指出危害,叮嘱我们不要出现类似的问题。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缺衣少穿,父亲们要承担着家庭的重压,很多父亲脾气火爆,经常听到某个父亲咆哮儿子不听话、不干活,偶尔还看到有的父亲拿着棍子追赶小孩,而小孩也是个个逃得飞快。相比之下,我倍感幸福。我的一个小伙伴因为父亲严厉的打骂,他一度怀疑自己不是亲生。

      父亲一直在外地工作,退休后回到村里,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在城市里有固定的工作,意味着见识广、有眼光,经济条件也相对好些。父亲在地方上受到尊重,但父亲在村里从没有任何“架子”。

      父亲在村里的生活极有规律,早上5:30起床,跑步锻炼,跑步的路线是围着村子一圈。然后割草喂鱼,父亲承包了队上的一口鱼糖,鱼塘其实是挖在山脚下的山塘,用来灌溉田垄中的稻田,顺带也养养鱼。因山塘很小,没什么产值,队上人承包兴趣不大。父亲喂完鱼,母亲就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。吃完饭,便伺弄菜园子,菜长得好,品种也多,足够供应我们四个姐妹家的。每有村民路过夸父亲的菜好,父亲只是笑笑,也不多言,随手就会掐一把青菜,摘几个茄子递过去。只有我们知道父亲不是技术好,是勤劳,整土施肥打虫,一点也不含糊,还会向卖菜种的人请教种菜技巧,戴着老花镜作笔记。

      吃过中饭,父亲便背着他的钓具去山塘钓鱼,这时恐怕是父亲最惬意的时光。放好钓杆,坐在那儿,盯着水面,大概进入了什么都可以想,也什么都可以不想的境界,这时的父亲,已完全沉浸在鱼和水的天地之间了。我没见过入定的僧人,估计就是这个样子吧。鱼铃子响了,父亲从入定的世界里迅速反应,收线的动作时而干脆利落,时而和鱼慢慢悠悠,一点也不老态,和原先判若两人。有一次,父亲钓上来一条12斤8两的鱼,在山塘边就立即给我们打电话说了,我体会到父亲的喜悦,想像父亲开心的笑容,但父亲没有再多言,只交代我们回家吃鱼。傍晚父亲把大鱼头焖汤,把他的钓友胡冬和桂生喊来小酌了几杯且谈“鱼经”, 胡冬和桂生说得多,父亲讲得少,夜深了,三人有一句没一句,总不散去。“肴核既尽,杯盘狼籍……不知东方之既白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。

      父亲用他的勤劳、稳重和热心赢得了村上人的尊重。村子里无论哪家有红白喜事,父亲总是热心相助,有时还先垫钱帮人把事办圆满。父亲因为见识广一点,年龄大一点,总是把着“柜房”“提调”的重要位置,总能看到父亲提着他的“专用提包” 在忙碌着,提包里面装了主人家的钱、重要客人的名单、各项开支的列表。一次,看到父亲在昏黄的电灯下,一笔一笔替主人家算帐,他又不习惯用计算器,总用算盘核对,旁边的人都在高谈阔论,心里有酸酸的感觉。我劝父亲不要太操劳,父亲说:“乡里乡亲的,帮一把是一把,谁没个难处。”父亲便不再多言。过了一会儿,父亲抬起头,略带苍凉的声音说:“万丙公那天特意交待我,他死了,要我去总管,把他体体面面送上山。”万丙公是我们的老队长,当时己自知病凶,时日不多。父亲果然在万丙公一闭眼后,便去帮着料理,直到事情结束。

      村里哪一家的小孩父亲都能说出名、字及号;哪一家的老人卒于哪一天父亲都是一本帐,村里没有哪一家人父亲没帮过,别人感谢父亲,父亲只是笑笑,也不多言,顶多说句“应该的”。

      村里人有什么大矛盾也愿意跟父亲讲。有个河叔家兄弟分家不匀大吵,都来向父亲讲自己的委曲和不公,父亲不多言,喊了几兄弟晚上来家里,给每人斟杯酒说:“你们都看得胡叔起,胡叔看你们长大。”父亲端起酒杯,顿了一下,又放下杯子,“以前你们几兄弟一起到龙王排做苦力砍树,一起撐船下浏阳,家庭慢慢富裕,就是团结和气。现在莫为了一个扫把、一个箩筐、一担谷分不匀闹矛盾,一闹矛盾,家就真的分了。分家是分灶不分心,要和自己的屋里婆娘讲清楚。男人是主心骨,讲话要算得数,要懂得大道理。”这是我听过父亲说得最多的一番话了。后来,父亲摸黑把几兄弟送回家,在暗夜中,我等到父亲回来,说:“晚辈其实也可以不送的,”父亲说:“多走几脚路,送一程,不是讲完话就了事,要暖心。”

      后来,我回想父亲端起酒杯顿一下,其实就是向 “不多言” 转换的过程。正如我开车看手机,父亲没有开口讲我,只是轻轻叩了我的方向盘。父亲用他“不多言” “不轻言”的方式也转化了我的意识,转化来得自然,却印象深刻。我想以后无论在何种情况下,开车我都不会拿出手机来,都会按规矩办事。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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