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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老村的滋味长篇散文优选

    时间:2022-05-30 11:05:17 来源:蒲公英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蒲公英阅读网手机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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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老村的滋味长篇散文优选

      十多年前,乡亲们告别老村,整个村子从山坳里迁移出来,到如今这地安居。为追求家园的美好而舍离老村,另辟新境,还不是政府支持的易地扶贫搬迁项目,而是全靠各家出钱出力,足见乡亲们有着非凡的胆识。

      按老一辈的说法,新村是块风水宝地,背靠青山,前接田野,左右环岭,就是“左青龙,右白虎,前朱雀,后玄武”的格局了——我看还真是,新村视野开阔,环境秀美,“面朝旷野木棉开,翠竹青山一色裁”,感觉十分舒适宜人。

      老村到新村相距不远,就拐一个山弯,来回到尽头不过两里半。

      老村四面环山,雅境天然,像一个幽僻而宽敞的四合院,通往外面世界的坳口就是四合院的大门,这胜境极似陶渊明《桃花源记》中的描写:“林尽水源,便得一山,山有小口……复行数十步,豁然开朗。土地平旷,屋舍俨然,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。”

      搬到新村这么久了,我却还对老村感情至深,犹如对老祖父的情怀,一事一物依然记忆犹新,眷念不已。每次回老家,总是抽空进老村去,到处走走瞧瞧。现如今,老村四处草木杂生,老墙旧瓦绿灰斑驳。大多数房子还保持旧貌,只是风蚀雨削,已各有不同程度损坏。虽然老村满眼凋敝,可还时时能勾起我对许多往事的怀想,从童年,到青少年,再到现在中年,从前的人,从前的事,仿佛一直在我心间驻留的片片云朵。

      在老村,原来纵横交错的小路随着时光漫灭,渐渐湮没在绿树和荒草之中,而我还清楚地记得这条路通向哪几家,那条路连接哪道巷,村头村尾,还依稀留下我们的脚印,铭记着我们曾经的苦乐年华。

      老村北边,有个已经荒废的砖窑(实际是砖窑、瓦窑、石灰窑合为一体),连着瓦场,那是我小时候和伙伴们常常光顾的地方。在工棚侧面,砖窑每天卸出一大堆炽烈的炭火,这里便是我们烤红薯、煨玉米绝佳之处,也是冬天我们与长辈一起烘火听他们讲古的温暖港湾。那年代山村闭塞,交通不便,了解外面世界还不容易,本县以外的他乡我们就称为“远方”了,一位从钦州来我们村打砖做瓦的梁师傅,走南闯北而来,便成了我们的贵客,他常给我们讲述远方一些新奇的事情。

      砖瓦场烤红薯、煨玉米的香味,连同村里村外的故事奇闻,给我们的童年少年增添了许多乐趣,也混合成了我至今内心无法割舍的烟火味。

      也是在老村北面,离砖瓦场不远,有村集体的仓库、晒谷场,原先属生产队所有,分田到户时,这地块也拿来分,有几户人家起了房子,房子前面还建有一排瓦顶木栅牛栏,我们家的牛栏也在这里。自村里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,田间地头、仓库晒场再也见不到一群人一起耕种、打粮、晒粮、收粮的热闹场面了,那种汗臭味、灰尘味、阳光味混杂,众人齐齐出力、大声吆喝的情景,成了给岁月刻下深深印痕的美好往事。那年代艰苦朴素、互助互爱而催人奋进的劳动情怀,如今还让我们回味无穷。

      老村分布有五六个比较大的鱼塘,水不太清,甚至经常浑浊,却是我们儿时学会游泳的场所,每个池塘我们都泡过,打过泥巴仗。春夏夜晚,池塘传来一阵阵热烈的合鸣,我们光听声音就能听出哪种是牛蛙、哪种是青蛙、哪种是蚂拐,还夹杂着虫鸣鸟啾。这种近乎喧嚣的交响,似乎在预演一场盛大的收获,只有纯粹的心灵才能感通,随着岁月变迁,即使在我们安居的新村,也体味不到这么隆重而美妙的天籁了。

      村里最多的树木是龙眼树,也有不少榕树,许多树是上百年的古木,生长在房屋旁、池塘边、泉溪畔,如一把把在风中撑开的巨伞,见证了老村的沧桑。村中有几簇连枝大树,是鸟儿的天堂,也是乡亲们休闲娱乐、编织劳作的聚集地。以前,老村的原生态水果可不少哩,从山腰到山脚、野外,除了龙眼,还有野芒果、桃金娘、山黄皮、山楂、雀梅以及其他叫不出名的野果,我们禁不住嘴馋舌贪,常常一块去摘吃,那甜酸可人的味道,至今无法忘怀。

      可由于后来无度开荒,滥采滥伐,有些野生水果就渐渐难觅枝叶了,有的也许已经绝迹——凭着乡亲们的灵敏,寻遍山野也没有发现。那些消失的原生态“好嘢”,也是大自然的菁华,如今它们的美味还留在我们心底,萦绕舌尖,只是已经无处品味,无从说起了。

      说到老村,必须要说的是学校和老师。

      我们的小学校坐落在老村南头,旁边有一张水塘,岸边有一排高大的桉树。那时学校上课没有铃声,平时靠老师“当、当、当”地打钟。而那个钟就是一截大铁管头(据说是原来生产队抽水用的直管接头),用绳子挂在校舍走廊边,每到上学时间老师就用铁槌敲打(铁槌也是用某个机器的铁件来充当的),铁槌打铁钟,响声还蛮大蛮清脆,加上山脚回音,声音传得远,整个老村都能听到。

      我记得八十年代中期(那时我正上学)之前还有小学一到五年级,后来只设有一二三年级,四五年级和初中要到村公所、乡里读。学校就只有两间教室,一个球场,没有篮球架,球场上有一张用砖石水泥混搭而成的乒乓球台,中间的界网是用砖块架木条做的。两间教室面积各约30平米,一到三年级在一间,四五年级在另一间,整个加起来也就二三十个学生。学校前后共有三位老师教过我们,都是在本屯土生土长的秀才,都是我们村里许多乡亲的启蒙,每个老师语文、数学、画画什么都教。

      有位年纪最大的老师,右腿先天残疾,走路一瘸一拐的,摆动幅度很大,让人看了都替他感到好辛苦。可他多年来风雨无阻,不辞劳苦,靠非凡的毅力走路到学校给我们上课,兢兢业业的精神至今想来我还十分感动。另外两位老师也是勤勤恳恳,爱岗敬业,把毕生精力都献给了乡村讲台。正是有了乡土老师这种无私爱心和忘我奉献,才培育了一代又一代山里的孩子,他们把每一个孩子扶上马,启程人生,那似海的恩情,怎能不令我们怀念。

      老村即使是在困苦煎熬的日子,也一直保持浓厚的风土人情,一年到头每个月都逢个节日。每到三月三、侬侗节、六月六、中秋节等乡俗节,很多家天还没亮就传出捣木槽打糍粑的声音,打糍粑至少需要两个人配合,所以相邻的阿婶阿姑总是互相帮打。一听见打糍粑的阵阵响声,孩子们就从睡梦中醒来。我们最喜欢吃新鲜还带热气白糯糍粑,蘸上炒过的花生粉,香喷喷的,那个味道如今一想口水就流。

      侬侗节简直成了我们一带村屯的金字招牌。每年到侬侗节那天,老村虽小,却总是招来很多外村人,每一家都是几桌满座。不管你是亲戚朋友,熟人生人,无论跨进哪一家门槛,都受到热情招待,主人早就开桌摆凳,备好酒菜,让大家高兴畅饮聊天。乡亲们的淳朴好客,在节日里表现得淋漓尽致。然而令人遗憾的是,过去侬侗节男女对唱山歌的习惯到我们这一代已经消失了,那可是老一辈乡亲继承古时的优良传统,山歌是家乡的灵魂,山歌传情是节日的精髓,然而后来这种灵魂和精髓却杳然蒸发了。如今的侬侗节,响声最大的是兄弟们分帮猜码声,山歌已经无声无息(电视上看到的只是演艺),没有了动人的山歌,侬侗文化也失去了最大的意义。

      平时,我回到新村,感觉人情氛围比不上原来在老村的时候亲密无间了呢,也许是我对老村情有独钟而产生偏见吧。而现实情况是,乡亲们都疲于打理各自的甘蔗产业,有部分人还舍弃甘蔗不种,外出务工、经商,乡亲们各走各的门路,彼此之间的来往交流比在老村的时候减少了许多,更何况物质越来越富足而处世观念也变了——人情冷暖的原因大概就是如此吧。

      当然,我们谁都不想再回到从前老村那困难的年月了,虽然还很值得回味。

      如果回到从前,我会因为家里兄弟姐妹多而无立锥之地,晚上东窜西窜,去找哪个兄弟孖铺过夜,或者玩得太晚了干脆就跟哪个“臭老味”的阿公合睡一宿。如果回到从前,我们就到砖瓦场烤红薯煨玉米,或者陪大人在鱼塘边守夜,听大人讲古,那是我们最有味道的夜生活。如果回到从前,我和伙伴们就常到老光棍“局长”(外号)的简陋屋子,几条刚钓上来的罗非鱼,外加从野地采来的红薯叶、白花菜,香煎素炒,一缸土酒,话比水长。

      ……

      如果还回到从前,我会在野外牧场跟在牛屁股后面,如饥似渴看一本不知在老村流转了几圈的连环画、小说、杂志——在那知识匮乏的日子,我因为边放牛边痴迷看书,好多次不知道牛儿跑去哪儿偷吃庄稼。

      老村的故事如泉溪潺潺,而老村、牛和乡亲的合影,永远珍藏在我心深处,让我回味一番番酸甜苦辣。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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