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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时间:2021-12-27 10:52:06 来源:蒲公英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蒲公英阅读网手机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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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听到童谣想起娘散文精编

      “老嫲嫲,纺棉花,挣来钱,买黄瓜,我一口,你一口,奶奶咬着你那手。孩啊孩,你别哭,给你买个拨浪鼓,拨浪鼓上一对孩,也会打鼓也会玩儿。”

      “小巴狗,上南山,割荆条,编提篮,盛大米,做干饭,老头吃,老婆看,剩下巴狗啃锅沿,一啃啃到锅底下,烧的巴狗没尾巴。”

      “大雨哗哗下,北京来电话,叫我去当兵,我还没长大。”

      下班回到家,看到妻子在教孙女背“童谣”,伴着孙女稚嫩的童音,我想起了小时母亲教我们的一首首童谣,那些美丽的童谣,伴我度过了纯真、快乐、温馨的童年时光。

      童谣,是在民间儿童口中的简单歌谣。童谣在我国有悠久的传统,它是我国劳动人民在日常生活和生产中创造的,天然质朴、朗朗上口。它最早见于《诗经.魏风》中《园有桃》“心之忧矣,我歌且谣”。

      童谣是为儿童作的短诗,强调格律和韵脚,通常以口头形式流传。许多童谣都是根据古代仪式中的惯用语逐渐加工流传而来,或是以较晚一些的历史事件为题材加工而成。任何一个人的文化启蒙,应该都是从童谣开始的。

      “拉大锯,扯大锯,姥娘门口唱大戏,接闺女,接女婿,带着外甥一起去。”小时候,每次说到最后一句,娘就故意逗我们,改为“就是不让外甥去”。我和弟弟们听了就会急:“娘,带我们一起去吧!”娘便会搂着我们,疼爱的说:“我带你们一起去——看大戏。”听了娘的话,我们就一起笑着跳着,心里满足了,好像真会带我们去看戏一样。

      夏天的傍晚,是村里最热闹的时候,吃过晚饭,人们便陆续从家里走出来,手摇蒲扇,来街上乘凉。农家院的篱笆墙上,爬满了丝瓜、扁豆、葫芦的藤蔓。葫芦花开在傍晚,洁白的花朵,散发着淡淡的清香,在晚霞的照耀下分外的漂亮。我们都喜欢葫芦花,不全是因为它的美丽,更多的是有一首娘教我们关于葫芦花的“童谣”:“宝葫芦,开白花,养个闺女是白的,爹也哭,妈也哭,白花姑娘她也哭,怪丫头,你别哭,过年给你杀个大肥猪……”我们每人手里捏着一朵葫芦花,嘴里念着童谣,眼睛盯着花朵,希望那葫芦花里真的会变出个白色的小姑娘来。

      童谣的主要特点就是俗,俗并非是对童谣的贬损,相反,童谣俗得纯真可爱。记忆里娘教了我和弟弟们很多的“童谣”。如讽刺不孝的:“山喜鹊,尾巴长,娶了媳妇忘了娘。把娘背到山沟里,媳妇抱到炕头上。锅里熬的羊肉汤,媳妇媳妇你尝尝,俺不尝,快去西山找老娘,老娘在那山沟里,盼儿盼得泪汪汪。”充满儿童情趣的:“小白鸡,过河崖(yai),洗洗手,做花鞋,一做做到晌午歪,奶奶叫俺来吃饭(fai),什么饭(fai)?牛肉包,一口咬成拤把腰。”“鸡鸡翎,抛麻绳,麻绳开,芝麻秸,甘草垛,把火烧,杨二郎,抗大刀,俺的人马随你挑。你挑谁?挑二锤,二锤没在家,挑您兄弟仨!弟兄仨不说话,就挑你自家。”幽默风趣的:“说一个大姐实在矬,刷锅她含够不着,一耳巴子叫她婆婆扇得找不着,矬娘矬爷矬哥哥,光那矬子来了一大窝,筛子筛簸簱簸,粗箩过了细箩过,还是没找着那个矬老婆,到末了她是上了哪?还是在那蚂蚁窝里扭秧歌。”“吃罢饭,没事儿干,扛着兔枪去打雁。东一看,西一看,那边有个理发店。理发店,大姐开,门口不大面朝街,这个大姐技术高,理发从来不用刀,一根儿一根儿往下薅,薅的头疼又发烧,一直薅成个电灯泡。”吓唬人的:“锔盆子,锔碗儿,锔大缸,小孩的裤子掉水缸,水缸里有个小红人儿,白脸蛋儿,绿嘴唇儿,你说吓人儿不吓人儿?”表扬勤劳能干的:“刮大风,搂豆叶,一搂搂着个花大姐。花大姐,真能干,天天干到三更半,两把剪子一齐铰,铰的花样都说巧,左手铰了个牡丹花,右手铰了个香兰草。”宣传革命英雄的:“我是李向阳,坚决不投降。敌人来扫荡,我就爬城墙。城墙有大炮,我就钻地道,骑马举枪瞄准好,打的鬼子嗷嗷叫……”还有生活内容特别丰富的:“月亮奶奶,好吃韭菜,韭菜齁辣,好吃黄瓜,黄瓜有种,好吃油饼儿,油饼儿喷香,好喝面汤,面汤稀烂,好吃鸡蛋,鸡蛋腥气,好吃公鸡,公鸡有毛,好吃樱桃,樱桃有核(hu),好吃牛犊,牛犊跑的快,拉下桌子摆下菜,你一盅,我一盅,咱俩拜个干弟兄!”充满生活情趣的:“咕哒哒,咕哒哒,锅里煮着个羊尾巴,他爸吃了赶集去,他妈在家舀汤哈,小孩醒了要肉吃,一勺子砸出个紫疙瘩。”

      娘年轻时多才多艺,在那激情燃烧的年代,不到二十岁的娘是宣传队的文艺骨干。在样板戏《沙家浜》、《红灯记》和吕剧《李二嫂改嫁》、《小姑贤》里都是主角。这段不平凡的经历,影响了娘一辈子。每当娘和婶子大娘谈起那段岁月,总是滔滔不绝,满脸幸福和自豪!娘那时候学了许多“反正话”和“无厘头”童谣,后来又传给了我们:“说瞎话拉瞎话,锅台上种了二亩瓜,长得碾砣子那么大,蚂蚁顺着窗户眼儿偷了仨,瞎子看见了,聋子听见了,哑巴就喊,瘸子就撵,最后叫没胳膀没腿的张三抱住了。”“太阳一出照着东,萝卜冒芽长了棵葱,天上无云下大雨,树枝不动刮大风,刮得鸡蛋满地跑,刮的石头成了风。石头碰到鸡蛋上,把石头碰了个大窟窿,鸡蛋烂了用巴子锔,石头烂了拿线缝。”“叫我胡说我说胡,拿起镰来傍两锄,一锄铲了枣树上,掉下黄梨黑乎乎,下腰去拾桑葚吃,拾了茄子两嘟噜,切了锅里炒炒吃,舀了碗里是小豆腐,张三吃了李四饱,撑的王五满街跑。”

      这些流行于乡野的童谣,是真真正正的下里巴人,因为有了“童谣”,在缺少玩具和美食的日子,我们的童年一样快乐、充满童真和轻松。娘教我们的童谣,如一枚鲜红的印章烙在我人生的履历表上;抑或像一轮明月,在我心空中放射着悠悠的清辉;娘教的童谣又恰似安徒生笔下那小女孩手中宝贵的火柴!我划燃一根就照亮一段遥远而欢欣的童年时光。现在,生长在故乡土地上的童谣,和娘一样渐渐老去了,好像成了藤上的一棵苦瓜,唯有识它的人懂得珍惜,夜阑人静的时候,在记忆里取出来,放在舌尖上反复咀嚼。

      一个生长在村庄里的人,熟知花生、芝麻、高粱、红薯等五谷杂粮,桃子、李子、枣子、石榴等果树,还有天上飞的燕子、麻雀、喜鹊、布谷鸟,水里游走的小鱼小虾,这都是构成村庄记忆的元素。村子里的父老乡亲,都和娘一样:善良、坚强、宽容、勤劳。对于渐行渐远的童谣,如远离故乡潜藏滋长的乡愁,读一遍就忍不住潸然泪下,读一遍思想长出一片片庄稼,读一遍灵魂遭受一回背离村庄的疼痛。

      习总书记说:乡愁,就是你离开这个地方就会想念这个地方。在乡愁里,有温馨的回忆,有熟悉的土地,有美好的童年,有父母的微笑,有故乡的小河和青山,有隔着千山万水的思念,有难忘的童谣……

      听到童谣想起娘,想起童年和故乡,童谣是乡音里最美妙的韵律,是童年最动听的乐章,一个人纵然走遍天涯海角,故乡依然是最温暖的回望。一口方言可意会,最是乡音解乡愁。记住乡愁、回味童趣,浸染了岁月沧桑的童谣不正是“乡愁”最好的代表吗?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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