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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时间:2022-07-02 15:55:28 来源:蒲公英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蒲公英阅读网手机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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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听耄耋老妈讲故事散文精编

      我的老妈今年九十有五,这岁数在我们那四邻八乡也算是绝顶的高寿,嘘!在她面前可不能说一个“老”字,人家耳聪目明,记忆力超好,不像我——她的老疙瘩,都四、五十了还没长进,整天丢三落四地找不着北,时不时就会被她给数落上,教育了。呵!也是,在她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老疙瘩!

      有句俗语说得好“家有一老,如有一宝”,没错!我一直就享受着我家这“一宝”的洪福厚利,没事儿时闲坐在身边,听她拉呱也是一种享受。今天周末,这会我正在厨房忙活就听在客厅里剥着蒜看电视的老妈喊,“闺女,快过来看看那个人犯了什么事啦?都给逮起来了”。

      老妈爱看电视,看得懂的看不懂的她都要给你聊两句,不是“管闲事型”地评说两句,就是问“怎么回事”?有时“萌”得还挺可爱。我哥说她那是变着法的“粘人”,同事家的情况和我们家差不多,听她说她老妈也这样,人老了是不是都有这种孤独感?

      唉!“粘人”就“粘人”吧,老妈还能“不耻下问”,至少证明她与“老年痴呆”无缘,会“粘人”岂不是我们子女的福?!所以没完没了的为她“答疑解惑”我也乐意!

      放下手里的活来到客厅,看了一下电视的回放,是一起因差评引发的杀人大案。我边看边给老妈解释,故事大概是这样的:一个冬日,女客户的朋友给她点了份温馨的热奶茶,因为一些原因外卖员没有亲自把奶茶送到女客户手里,被女客户给了差评,于是外卖员对女客户进行语言攻击和威胁,结果又被投诉,导致情绪失控,带刀上门行凶,将一男一女残忍杀害。实在是令人心痛。

      “这才多大点儿事!值当得杀人吗?干什么行业都不容易,大冬天送外卖在外边跑很辛苦的。这闺女也是,干嘛还“差评”人家?弄得小命都没了…”听!我的老妈又管上“闲事儿”了。

      娘:记得俺小时候听你姥给讲的故事——

      (天!九十多的老妈小时候听我姥姥讲的“故事”,那得多久远啊!可是她话匣子已打开,我也只有“听”的份了。)

      说是有这么一户王姓人家,男人常年在外打工,女人能干、贤惠、孝顺,家里里外外一把抓,还伺候着一个卧床不起的婆婆和一个一两岁的孩子。有天晚上女人哄着孩子刚躺下,小偷就溜了进来。孩子躺在床上脸朝外,看到有人进门来,就咿咿呀呀地对女人说“娘~娘,银(人)儿~银(人)儿”。女人背对着门,可也能感觉到身后发生了什么,可她没作声,只是把孩子搂紧了些,边拍打边哄着孩子说:“嘘!他是恁大舅!

      恁大舅他好贪黑,白天不得(dei)晚上得(dei)。嘘!宝宝见,你莫声嫌,恁大舅(他)也可怜,日子难,得吃饭,东家走走西家窜,可惜咱家没银元。没银元,无粮钱,缝缝补补,看天吃饭。出这门往东走,东灶台上半碗粥,不知恁舅够不够?”说也奇怪,静了片刻小偷悄悄退出了房间。

      孩子趴在女人怀里,屋子里静得吓人,过了一会儿只听得窗外:“半碗粥,俺不嫌,没奶的孩子饿,哭娘我难眠。日子难啊,得吃饭,东家走西家窜,狗也咬,人也烦。”

      我:小偷还没走?(有悬念啊!)

      娘:嗯。你往下听:

      “唉!他大姑,您会说话,明早俺送给你件花缎子褂!”随后就听大门“吱扭”一声,再没音了。呼~呼,孩子睡着了,睡得又香又甜,一夜平安。

      第二天女人早早起来来到东屋灶台看到那半碗粥没了,院子里磨盘上真就多了件衣服,九成新的花缎褂子…”

      “哇!花缎子的褂子,那个年代可是奢侈品噢!漂亮不?穿了没?”嘿嘿,咱故做惊讶,给老妈胡搭讪。

      娘:“没!你想啥子来?这会子最大的福是平安!是没生事!”

      我:嗯。可得了大便宜啊,那女人不穿也白不穿。再说那人哪是小偷啊,妥妥的一个慈善家!要不就是看上人家了?”说着吐了下舌头给老妈又做了个鬼脸。

      娘:“你别说,更美的事儿还真在后头呢!”

      我:“喔?还有什么更美的事儿?”

      娘:“再后来,女人家的儿子长大了,日子过得也越来越好,小伙又帅又本分,到了娶媳妇的年纪,上门提亲的多得踏破门槛喽,可小伙子独独钟情于邻村一户张姓人家的女儿。

      这张姓人家是做生意的,家资殷实,又乐善好施,外人称“张员外”。只是女孩可怜见,福里没娘是她爹擦屎刮尿拉扯大的。别看人家没娘,女孩针线活一点都不差,而且知书达理,人又俊!是一个十里八乡的美人儿。好女不愁嫁,张员外偏偏就看上王家仔了,还托了媒人去提亲。也怪!两个孩子一见面就“钟情”了,有缘啊…”

      结局确实不错,可我听得实在没了兴致“妈,事儿够美!都花好月圆了,就完事了呗?!” 言外之意就是想让老妈消停会儿。

      娘:哎,你咋这么没耐性?好的还在后头呢。

      我:还来个老鼠拉木锨——大头在后头啊?”

      娘:以前结了婚的媳妇第二天都要给高堂去磕头请安的,张家女儿也不例外,也正是给婆婆磕头请安时让她发现了端倪。第三天心事重重的新媳妇回门了,把在婆家看到的事给爹一五一十说了个遍,“爹,婆婆穿的那件花段子衣服竟和俺娘亲的一模一样,看这盘扣和领口上的绣花都一样!怎就这么巧?听姨母说俺娘亲的这件衣服是她怀我时姥姥特意为她做的,蝙蝠型盘扣、蝠型绣花都是独一无二的,可是,可是,不得了啦!”小媳妇惊愕地看着亲娘的照片,给她爹比划着。“闺女啊,买好东西明天爹就送你回去,老爹是该去拜会我的亲家喽!”说着老泪横冲,念叨起来:“去谢我亲家母,要不是她当年的一席话,怎会有今天的你和我们这个家?!真相大白,是时候了!”

      “真相大白,是时候了?”这话也许让故事里的小媳妇听得一脸懵懂,可听故事的我已猜到个八九。

      是的,张员外就是当年溜进王家的毛贼,是王家女人的一席话让走投无路的他,弃恶从善,改邪归正了。后来发了家,乐善好施,这是何等的造化!“花段褂子”本是当年因难产而去的亡妻留给女儿的遗物,张员外感恩王家女人的理解和同情,投我以木桃,报之以琼瑙,才有了“花段褂子”的“赠与”之事。

      我:哇,这是哪个年代?或者哪朝的事?

      娘:你姥姥在我小时候讲的故事,是有些年岁了,哈!

      我:可不?这要是个物件搁到现在都成古董了!

      娘:古董就有它古董的价值!

      就像王家女人,她的智慧和善良,理解和包容,感化了“邪”的东西,能让人弃恶从善,改邪归正,还能化险为夷,喜得好回报。花缎子褂不足惜,可送上门的好儿媳难得!所以人活世上只要以善良待人,他人亦会回报于恩的。今天这个案子,如果双方能够将心比心,换位思考,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…”

      哇!原来我老妈的“话点”在这里啊!

      也是。善良是一种修行,人生本就不易,生活时有艰辛,我们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活着。活得好与坏都是自己的,不关别人事,别拿自己的优越感对别人颐指气使,甚至恶语相加,那样只会激化矛盾;机智中学会理解,多点包容!可以化险为夷,这样社会也就和谐稳定多了。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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